白無衣對自己身上有什麽味道自然沒什麽數。何將楚這個時候湊近了白無衣聞了聞，篤定道，“我以前就覺得你身上老是帶著一點淺淺的香味。”

白無衣突然心虛，他自己也是死後重來的。雖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心虛什麽，不過還是下意識地伸手去把那小匣子奪回來。

何將楚直接把這東西拿遠，白無衣沒奪到。

何將楚裝模作樣道：“這麽心虛啊，幹什麽對不起我的事了？”

白無衣：“……給我。”

“不給，”何將楚拿著盒子，專門逗人似的從白無衣面前晃了一下。白無衣伸手奪就一下子把東西給舉高，“說起來南柯香我好像聽你們提起過，做什麽用的來著？”

白無衣：“……你給不給？”

何將楚猶豫了一下，然後把匣子遞到白無衣面前來。白無衣伸手接過匣子，匣子剛剛離開何將楚的手，何將楚就反手抓住了白無衣的手腕，一下子就把人給拽自己這邊來了。

白無衣失去平衡，整個人壓在何將楚身上，南柯香和匣子也直接飛了出去。

他還沒開始發火呢，何將楚自己先委屈上了，“寶貝兒啊，我總覺得你好像有什麽大事瞞著我。”

白無衣原本的要發作的，這一句話一出來，瞬間安靜了。

何將楚：“有沒有考慮過坦白從寬？”

白無衣掙紮了一下，“你松開。”

何將楚挺乖巧的，親了人一下，乖乖給松開了。白無衣離開了之後又整理了一下衣服。

何將楚剛剛從河裏上來，身上濕漉漉的，不少水都直接蹭在了白無衣的衣服上。

何將楚道，“真不打算說？”

白無衣弄衣服的手停頓了一下，然後道，“我不想說。”

何將楚直言，“跟我有關？我是不是，以前對你做過什麽？雖然我沒什麽印象，但是你就是給我這種感覺。”

說罷何將楚停頓了一下，然後露出一個無可奈何地笑來，“以至於我總是覺得自己好像虧欠了你什麽。”

可是這種感覺很荒謬，何將楚不記得任何事情。他所有的這些感覺，真的就只是感覺。就好像他喜歡白無衣這件事一樣，毫無道理可講。

何將楚看著白無衣是真的不想說，他自己總不能像審犯人一樣逼問他吧。

但最後也只能嘆了一口氣，然後對著白無衣道，“無論發生過什麽，我先道歉。對不起。”

一點誠意都沒有。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，道歉能有什麽誠意。

何將楚：“但是，只要是傷害你的事，我可以保證以後絕對不會有了。”

白無衣半點感動的感覺都沒有，倒是很明顯地懷疑何將楚是不是又開始抽風了。

何將楚：“嘖，你這是什麽眼神，對我有點兒信心！”

何將楚一邊笑一邊從地上爬起來，然後找了根樹枝把處理好的魚插起來，放在火堆旁邊了。

白無衣的確已經把前世的事放下了。只是他覺得自己過不去那個坎兒的時候，都沒曾向人傾訴過。自己現在已經放下過去了，自然就更加沒必要再去和別人說起了。

更何況前塵往事要是和何將楚無關也就罷了，偏偏還是那種你生我死的情況。白無衣不覺得自己說完之後何將楚能夠釋懷。

何將楚則是已經把白無衣劃進無條件相信的範圍裏了，在他心中，這個相信的圈裏有且只有白無衣一人。

對於自己不知道的那部分，他理所應當會好奇，但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。他也開始學著放手了。

兩人坐在火堆邊上等魚烤好，順帶何將楚閑的沒事會去撩幾句，不過惹來白無衣的白眼的情況比較多。

最後兩人吃過了東西，就靠著火邊上睡了。本來是說好了兩人輪流守夜，前半夜何將楚來，後半夜白無衣來。不過何將楚仗著自己戰場上練出來的警覺，守了前半夜，後半夜自己稍微瞇了一會兒。也沒叫醒白無衣。

之後他們花了幾天時間來到了升仙城。之前兩人進升仙城的時候都是被人帶進去的，出升仙城的時候一個已經是屍體了，另外一個失魂落魄。所以算起來，他們還沒有真正看過這座城池。

不過到了這裏，第一眼引起註意的是白無衣的通緝令。何將楚雖然不認得安南的文字，但是畫像還是認得出的。畫的大概有個四五分相似。只不過兩人進城之前都做過偽裝，倒也不至於被認出來。

升仙城內算不得繁華，也不知是因為安南比不得梁丘富裕，還是因為戰事將近導致的衰敗雕零。

白無衣與何將楚兩人尋了一處住宿的地方。兩人住了進去，白無衣大多就在裏面待著，何將楚則是白天夜晚的經常出去，偶爾也會偷偷帶兩個人回來，讓白無衣幫忙翻譯著審問一下什麽的。

具體的事情白無衣也不懂，這段日子他倒是自在，既不需要幫人看病問診，也沒什麽特別需要做的。就整日待在客棧，等著小二把一日三餐送到房間裏。

何將楚則用這段時間把升仙城摸了個透徹。沒了代藍和代藍的陣法坐鎮，何將楚在這座城裏隨意游走，跟玩兒似的。等到了把情報收集得差不多的時候，便想了個法子把自己的情報都送了出去。

而且近日來，他聽說李岑將軍率兵增援，已經成功和閻清卓的隊伍匯合了。

就這麽天時地利人和，沒過多久。升仙城破了。

升仙城破的前一天，城內都在逃亡，客棧的夥計也都沒了。所以那天的菜又是何將楚燒的，

升仙城破是好事，只不過從頭到尾，何將楚都沒弄明白安南王到底急詔代藍回去做什麽了。

升仙城一破，接下來進入古安的路上可以說是幾乎再無任何天險可以倚靠。

有什麽事情，比家國存亡還要重要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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